強監管周期 財富管理步入規范發展快車道

——大成（上海）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 楊春寶專訪

楊春寶律師

大成（上海）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國際律師協會會員。執業20余年，系上海最早的70后高級律師。1992年畢業于復旦大學法學專業，2001年獲得悉尼科技大學法學碩士、華東政法學院法律碩士學位。在公司、并購、投融資和基金法律領域，TMT法律領域，房地產和建筑工程法律領域，以及知識產權法律領域擁有豐富的經驗。著有《企業全程法律風險防控實務操作與案例評析》、《公司投融資法律實務：模式與流程》、《完勝創業：律師寫給創業者的235封信》等多部專著。 

問：在當前監管政策環境中，財富管理機構海外擴張過程中存在哪些優勢與挑戰？

楊春寶：中資私人銀行基于其資金實力較強以及境外網點較多，相對國內其他財富管理機構，對于海外市場信息獲取能力更強等多方面優勢，在積極擴大境內市場資產管理規模和客戶規模的同時，紛紛試水海外擴張，當然也存在一定挑戰。

去年8月，國務院辦公廳轉發了《國家發展改革委 商務部 人民銀行 外交部關于進一步引導和規范境外投資方向的指導意見》，不到半年，12月，發改委出臺《企業境外投資管理辦法》，并將在今年3月1日起正式實施。在鼓勵企業走出去的發展戰略中，相關政策法規呈現出的時緊時松態勢，給有海外投資意愿的投資者造成了一定的困惑，這些不確定性對于企業海外布局的節奏產生了一定影響。另外，在走出國門進行并購中，面臨著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對東道國的政治、經濟、文化、甚至宗教等風險因素重視程度不夠，僅根據國內模式推進，容易產生矛盾摩擦，甚至面對重大失利。第三，對于東道國法律、經濟環境不了解，因而不能充分識別并規避標的公司的風險。建議在海外投資中重視前期投資環境，特別是法律環境的調查，加強投資標的或并購標的法律、經濟、技術、環境方面的盡職調查，以有效防范風險。 

問：面對全球稅務透明化趨勢，如何進行跨幣種、跨司法管轄區的稅務籌劃？

楊春寶：歐盟已經公布黑名單，認為17個國家和地區在稅務問題上不夠合作，意欲加大在全球范圍內打擊國際避稅行為的力度。中國也已與加拿大、印度、以色列和新西蘭等眾多國家簽署雙邊稅收協定，此外，還與包括一些著名的離岸地在內的國家或地區簽訂了雙邊稅收信息交換協議或備忘錄，以加強稅收信息交換。盡管如此，離岸地還是有其存在的價值，由于不同國家或地區之間的雙邊稅收協定約定的稅率存在差異，中國企業在進行跨境并購時，可以充分利用中國與第三地以及東道主國與第三地之間的稅務協定，必要時甚至可以加入第四地，進行合理的稅務籌劃。在保證合法合規的前提下，既能達到節稅效果，也能夠符合企業境外架構的布局、上市的要求，以及其他方面的考量。因此，跨境并購或投資的總體架構設計非常重要。 

問：私募募集新規運行以來，私募市場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楊春寶：近年來，高凈值人群的資產配置偏好逐步向私募股權傾斜，然而，在行業規模快速擴張的同時，私募基金行業也受到諸多行業亂象的困擾。2016年4月15日，中國基金業協會發布《私募投資基金募集行為管理辦法》（簡稱“私募新規”），并于2016年7月15日正式實施。這部“史上最嚴”的私募募集新規，對于防止非法集資、規范市場的效果是顯而易見的，新規出臺一年多以來，很大程度抑制了私募基金公募化、募集過程中的虛假宣傳等亂象，通過有力監管，保障投資者的合法權益。可以說，它的出臺是中國財富管理行業發展歷程中的一道分水嶺，中國財富管理行業在經歷了較長時間的“野蠻生長期”后，逐步進入規范發展階段。 

問：對2018年私募股權的監管政策走勢有何預測?

楊春寶：私募募集新規實施一年多以來，對于促進私募行業和財富管理行業的規范發展產生了積極的影響。不過，將證券投資資金管理思路直接用于股權投資基金，并不十分適宜。目前，相關政策法規的監管重點在于事先準入階段中設置關卡，監管趨嚴，未來預期監管力度或將進一步強化。

希望監管機構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給予市場自身發展規律所需的寬容度。建議監管機構可以加強完善事中、事后階段的監管和處罰，同樣可以起到懲戒不規范機構、淘汰非法機構等目的，也是保證私募行業良性發展的必要措施。在當前簡政放權的政策大環境中，從事后監管、加強處罰的角度規范、管制市場，更有利于市場保持自身發展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