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0月12日，商務部發布了《商務部關于跨境人民幣直接投資有關問題的通知》（下稱“商務部通知”），次日，中國人民銀行發布了《外商直接投資人民幣結算業務管理辦法》（下稱“結算辦法”），對跨境人民幣直接投資及人民幣結算作出了相應規范。上述兩個規定的頒布，是繼2009年7月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管理辦法頒布后，人民幣國際化進程又一里程碑式的突破。根據上述兩個規定，目前跨境人民幣直接投資須按以下規定執行：

一、必須是來源合法的境外人民幣

商務部通知允許所有外國投資者（香港、澳門、臺灣地區的投資者參照適用）以合法獲得的境外人民幣依法來華開展直接投資活動，境外人民幣的來源合法性是外國投資者在向商務部門提交審批時必須予以證明的內容。境外人民幣的合法來源包括：

（一）外國投資者通過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取得的人民幣；
（二）從中國境內依法取得并匯出境外的人民幣利潤和轉股、減資、清算、先行回收投資所得人民幣；
（三）外國投資者在境外通過合法渠道取得的人民幣，包括但不限于通過境外發行人民幣債券、發行人民幣股票等方式取得的人民幣。

應當指出的是，外國投資者以從中國境內所投資的外商投資企業獲取但未匯出境外的人民幣利潤以及轉股、減資、清算、先行回收投資所得人民幣開展直接投資的，并不適用境外人民幣直接投資的相關規定。

二、跨境人民幣直接投資適用外商投資管理規定

雖然使用跨境人民幣直接投資免除了使用外匯投資所需的結匯手續，但跨境人民幣直接投資本質上仍然屬于外商投資，因此，跨境人民幣直接投資及所投資外商投資企業的再投資仍然應當符合外商投資法律法規及有關規定的要求，遵守國家外商投資產業政策、外資并購安全審查、反壟斷審查的有關規定。對于通過跨境人民幣直接投資匯入境內的人民幣資金，除了參與境內上市公司定向發行、協議轉讓股票等活動外，在中國境內不得直接或間接用于投資有價證券和金融衍生品或用于委托貸款。

三、審批機構及權限

商務部通知明確規定了人民幣跨境直投的審批流程，為簡化流程，一般情況下，跨境人民幣直投由地方商務主管部門審批，但是對屬于以下情形的跨境人民幣直接投資，應當由省級商務主管部門上報商務部審核：
（一）人民幣出資金額達3億或3億元人民幣以上；
（二）融資擔保、融資租賃、小額信貸、拍賣等行業；
（三）外商投資性公司、外商投資創業投資或股權投資企業；
（四）水泥、鋼鐵、電解鋁、造船等國家宏觀調控行業。
不難理解，作為一個實驗性的規范，商務部在審批權限的設置上還是較為謹慎的，目前對于跨境人民幣直投由中央部門審批的數額標準仍低于跨境外匯投資的數額標準。
應當指出的是，根據國務院的相關規定，外商投資合伙企業無需商務部門審批，因此，如果使用境外人民幣在境內投資設立合伙企業，也無需經過商務部門的批準。

四、外商直接投資人民幣結算

接受跨境人民幣直投的外商投資企業應當在各地人民銀行分行進行登記注冊，并開立人民幣銀行結算帳戶。境外投資者匯入的人民幣注冊資本或繳付人民幣出資應當按照專戶專用原則，開立人民幣資本金專用存款賬戶存放，該賬戶不得辦理現金收付業務。外商投資企業向其境外股東、集團內關聯企業和境外金融機構的人民幣借款和外匯借款應當合并計算總規模。外商投資企業應當憑人民幣貸款合同，申請開立人民幣一般存款賬戶，專門用于存放從境外借入的人民幣資金。

綜上所述，商務部和中國人民銀行關于跨境人民幣直接投資的兩個規定從總體上為外國投資者利用人民幣跨境投資提供了更清晰的指引。境外人民幣直投避免了外商投資企業在使用資本金時將外匯兌換為人民幣的繁瑣程序，也減少了因匯兌損益產生的不利稅負影響，同時為外國投資者持有的人民幣提供了更有效利用的途徑。我們相信今后人民幣跨境直接投資額會快速增長，這是人民幣邁向國際化走出的重要一步。
（作者聯系方式：chambers@hllawyers.com,rickylv@hllawyers.com）